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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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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你為什麽不問問罪魁禍首呢?”

謝修憫的話音落下半天也不見應王有反應——不, 倒不如說他是徹底呆住了。

白色小龍崽用兩只小爪爪捂著眼睛,不敢面對這一切,實際上他自己也快被突如其來的各種信息弄懵了, 更別提去面對應王了。

直到肚子上傳來輕輕試探一般的戳戳, 謝清恒小龍爪挪開一些,用一只眼睛看著應王, 那只手指戳了兩下, 在將要收回去時猶豫著又伸手過來大膽地摸摸。

溫墨亭起身坐了起來, 將白色小龍崽從謝修憫手上接過來, 本以為爹爹會解救自己,謝清恒還沒來得及慶幸就眼睜睜看著溫墨亭拎著自己的尾巴將他放在了應王手心。

謝清恒:“……”

爹爹?

紅色小龍崽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躺在溫墨亭懷裏, 火紅色的眼睛滴溜溜在弟弟身上轉了一圈, 張開嘴吐了個小火球。

謝清恒被他嚇了一跳, 他和哥哥一水一火, 他雖然不怕火, 卻也被這個小火球嚇了一跳,趕忙將尾巴縮回來,抓著應王的衣服爬進了他的懷裏。

應王看著自己胸口衣服裏鼓起來的一小包,心裏某處要軟不軟的——和平時的謝清恒不一樣, 此時緊緊貼著他的小家夥雖然有著和他一樣的溫度, 和他脖頸接觸到的卻是滑滑的龍鱗。

而面對這個可能已經讓自己肚子裏有了不知名物體的罪魁禍首, 應王楞是心軟不下來。

溫墨亭清了清嗓子,方才的話他也聽了個大概, 既然謝清恒對應王下了手,他就得負責起來:“要麽你把他帶回去吧, 龍族的記憶可以讓他親自給你解釋這一切。”

“是啊,帶回去玩吧。”謝修憫幸災樂禍地看著謝清恒,後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探出個腦袋來,聽見這句話無奈地又躲回了應王身前。

溫墨亭抱著紅色小龍崽起身披上了衣服,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我前些日子讓珩兒和你說的,你可有想法了?”

應王正在試圖把謝清恒從懷裏拽出來,白色的小爪子探出來指了指謝修憫身後自己的衣服,這個動作卻是正好被擡起頭去看溫墨亭的應王忽略了:“……你真的想要和他見面?”

“嗯,是該見一面。”溫墨亭握住謝修憫的手,“我不能再這麽躲下去了,現在還有你們,將來若是被抓住,恐怕也會連累你們——我還不如直接自己跳出去,哪怕功虧一簣,也好過拉你們下水。”

“這可是會殺頭的。”應王看向謝修憫,卻發現他並沒有想要拒絕溫墨亭的意思,不解道:“你就看著他去送死?”

“還沒人敢當著我的面動我的人。”謝修憫嗤笑道,“我可是他老祖宗。”

應王恍然:“你哪裏是老祖宗,你是辰國的神明——你打算一見面就亮明身份?”

“並不是,修憫他想試試普通人的活法。”溫墨亭輕聲道,“當然,必要時刻不得不準備著,我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他要我的命,我就要他的一切。”

“這不是說得挺好嗎?”謝修憫捏捏他的掌心,“我教你的時候你怎麽說不出口?”

應王看著自顧自進入了二人時間的兩個家夥,打算先帶著自家男人回應王府,卻在此時看見珩親王身後跟著什麽人走了過來,那人走路走著縮頭縮腦,身上穿的粗布衣服更是和這裏格格不入。

紅色小龍崽轉身鉆進溫墨亭披風裏,謝修憫戳戳他的小尾巴,就看見那帶著絨毛的龍尾巴立刻縮了進去,謝修憫笑著收回手,此時應王也抱著謝清恒躲進了隔壁房間裏。

他來親王府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來人走近之後,謝修憫先認出了他,竟然是雙溪村的打鐵匠:“鐘叔?”

溫墨亭裹緊了披風,跟著謝修憫站了起來,看向站在前面的珩親王,珩親王指指鐵匠:“李天馳送過來的,說是最好讓他和你們說,本王恰好在門前遇到了罷了。”

“鐘叔,是李天馳讓你帶消息來?”

鐘叔看著和從前截然不同的溫墨亭和謝修憫,尤其是謝修憫,從在鎮上開了海川樓之後他在村裏就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大老板,當他買下村中的田地和鎮上的山頭後,他又變成了昔日金員外那樣的大財主。

而如今他又來了這京城,村裏的人都以為謝修憫是出來做大生意了,他雖然是個鐵匠卻又不是不識字的,那門口上明晃晃的親王府三個字險些讓他一下子跪下去——謝修憫到底是在和什麽人做生意?!

他心思單純,除了有些害怕,更多的也不敢再想,戰戰兢兢揉著粗糙的雙手,瞥了一眼傳說中的朝中紅人珩親王,眼看著他坐在溫墨亭身邊,把自己的暖手爐子放在了溫墨亭手中。

鐘鐵匠咽了口唾沫,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沒發出聲音,趕緊調整了狀態,這才道:“老謝家的……不不,謝老板,是李老板送我過來的,我來……來給你送個消息。”

“消息?”謝修憫皺起了眉頭,“是李老板出了什麽事?”

鐘鐵匠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是謝家族老讓我來的,李老板說這事兒當年和你說比較好,我這才……哦對了正事正事,謝老板,謝樊上個月沒了。”

這個名字對謝修憫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了,過了片刻才想起來這是他的便宜老爹:“我現在已經和謝家毫無關系,他們讓你來找我做甚?”

鐘鐵匠楞了一下,囁嚅道:“我這也只是聽了他們的話來傳消息……”

他本想說謝修憫不回去好歹讓謝小梅回去一趟,也好讓人給謝樊準備後事,就在這時聽見謝修憫冷聲道:“我會讓人送你回去,你回去之後告訴他們,謝修憫和謝小梅,以後不回去了——謝家從此沒有我們兩個人。”

“這……”鐘鐵匠傻了眼,直到被人重新塞上來時的馬車,他還沒回過神來,那親王府的老管家樂呵呵湊了過來,將一包份量不輕的銀森*晚*整*理錢放在了他手中:“老師傅,我家王爺說了,這就當是這段時間來謝謝你一家人替他看管田地,以後便不來往了,你自己保重。”

“可李老板……”

“李公子過些日子也會搬來京中,你不必擔心。”老管家放下馬車簾子,“謝公子從此之後不會再回村裏了——若是有人問起你便這麽和他們說吧。”

鐘鐵匠握緊了手中的銀錢,這些錢比他打鐵兩三年賺得還要多,他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位老管家的話,回去之後可不能亂說話!

……

繼鐘鐵匠那條來了之後已經過去了四五天,海川樓的裝修已經徹底完成,這兩天不斷有從鎮上運來的各種東西和人被送進這座氣派的酒樓,不少人都註意到了這家新開的酒樓。

在珩親王的介入下,原本是宣王的酒樓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地契房契上都改了名字,溫墨亭也就放心不會被宣王找借口找上門來。

謝修憫的兩個小徒弟也都隨著李天馳的馬車被帶了過來,他二人都是無父無母的流浪兒,得了謝修憫救助教導,此時來到了京城難掩激動,卻也記著師傅教誨,一來便先去了廚房熟悉環境。

李天馳這一趟來不僅帶上了白九,更是把已經快滿周歲的小寶兒也帶上了,白白胖胖的娃娃剛剛會走路,甚是可愛。

“自然是比不上..你兒子的,對了,你家兩只崽子呢?”白九許久沒見溫墨亭,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將小寶兒交給奶娘送回李天馳新買下的別院之後拉著他問道,“快給我看看長大沒有!”

溫墨亭無奈道:“你等會兒吧,他們一會兒就到。”

“嗯?已經可以自己行動了嗎?你能放心嗎?”

溫墨亭看了一眼門口,謝修憫正帶著謝小梅走進來,今天是海川樓開業的日子,還是一大早就已經有許多人在門前徘徊,然而真正的重頭戲還在晚上。

謝修憫並沒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一來就將溫墨亭拉到自己身邊,脫下自己的披風抖了抖:“外面下大雪了,冷不冷?”

“不冷,倒是你……”溫墨亭踮起腳尖,按著他的肩膀上前貼貼他的臉頰,“好冷,我去給你倒一杯熱茶。”

謝小梅走上前幾步,和他一起去了後廚,留下白九看得一楞一楞——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墨亭嗎?什麽時候這麽主動了?

隨著鵝毛大雪越下越大,海川樓的一切也都已經打理幹凈,兩個小徒弟正在往門頭上掛紅燈籠。

李天馳正在和程君才坐在一邊喝酒,兩人之前也算是正好錯開,此番正要好好敘舊一番,於輕衣似乎有事兒沒來,於攜坐在他二人身邊,倒也樂得自在,眼神卻是一直往門口打著轉兒。

他可是得到了了不得的消息,絕對不會錯過看熱鬧的機會。

正午之前海川樓裏就已經來了不少好奇的吃客,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免費送的熱茶,那熱茶裏摻了從沒見過的奶酥餅碎,聽說是老板的獨門手藝。

人來人往,眾人也就只好轉移到了二樓,溫墨亭坐在雅座邊上,朝下面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他等的人,卻是先看見了一位不速之客——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李天昶此時正在樓下四處張望,看樣子來者不善。

“餵,你哥在樓下。”端著酒杯湊過來看的程君才轉頭將李天馳抓了過來,後者喝得通紅的臉色變得清醒了許多,皺眉道:“他來做什麽?”

“管他來做什麽,反正他今天倒黴了。”謝修憫不嫌事大地在一邊道,恰好這個時候李天昶身後也走進來幾人,領頭的正是應王,他身邊還跟著一位穿著白衣面色淡漠的清美青年,白九不認得這兩個人,卻在那白衣公子身上看見了溫墨亭親手做的玉佩,他扭頭還沒開口問,就聽謝修憫道:“那就是我兒子。”

白九:“……?”

“老..二。”謝修憫哼笑道,“看來他把人哄得不錯,還能帶他出來鎮場子。”

“卻是不知道能不能鎮得住他身後那位了。”溫墨亭趴在欄桿上,低頭看著跟在應王身後的那一位約莫三十多歲,面色嚴肅不茍言笑的男人,輕聲道:“畢竟那可是天子。”

“走吧,。”謝修憫一把將溫墨亭撈了過來,“去會會你這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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